2012年6月21日 星期四

我們從沒錯過靜好歲月


你說,兩個相似的人能夠憑藉著本能找到彼此,即使是走在熙來人往的街頭上,和多少人擦身而過,摩頂放踵,不小心踩著對方的鞋帶,或是兩相輕輕撞著了,也或許曾經雙眼相對,左走右走,停在同一個紅綠燈口,坐在同一間餐廳同一個位置點同一份餐點,那些蛛絲馬跡的累積,是怎樣才會讓兩個人彼此遇著呢?

但是就是遇著了你了,一個艷陽高照的早晨,你穿著一身火紅,紅紅火火的在公車站牌前翹首期待,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,螓首蛾眉,你緩緩的從公車的門口拾級而上,舉首措步迅速往車內掃一眼,見著坐在最前方的我,說:「我可以坐在這邊嗎?」

於是,我們以人言微輕不足而道的對白開始,我甚至沒想過,在千里長征的印度旅,我始終惦記著臨行前你給我的那幅white tara小卡,緊貼在印有甘地紙幣與牛皮褐色小包間,散發著慈祥光明平靜光輝,就這樣保佑著我們旅途的順順遂遂,也要順順遂遂找到那說不盡緣起緣滅的淵遠緣由唐卡。總算菩薩保佑,我緊抱著這份和你與西藏繫著的緣份,即使錯過了大山大水,懷中的唐卡總是要取給你的,我想起在海拔4000多的列城和藏人朋友同看的80年西遊記,那幕正是唐僧懷抱著取之不易的西經與徒孫歸行,或許唐卡並無費盡我千辛萬苦,也無上刀山入油鍋,更無生存懸一線之風險,但叨念的,也是一塊心頭肉了。

我謹以這舉手之措來表達那份不言自明的默契,就在我們那樣相似背景下望穿秋水,總會有這麼的一個人,你遇到了便知曉了,正如起初那樣的有默契,選了臨座的位置,用同樣的口氣與嘴型,道聲好。

【印度再續】那一夜在機場


那天我穿著桃紅色的外衣,左手拉著粉紅色的登機箱,右臂扛著印有俄羅斯娃娃的土耳其藍行李袋,脖子掛著剛買的Canon單眼,雙眼倒也沒閒著,從踏出機場大廳的那刻,便在擠滿了穿著黑色白色上衣黝黑印度人中,引頸盼望。他說他一眼就看到我在來去的人群中被簇擁地出來,毫不費工夫,從百米遠處直喊我的名字,響亮而輕脆,那特有的咬字與發音咀嚼了好些個月的想念,天外飛來一響,在喧雜的機場大廳,僅能入耳的,也正是這無獨有偶的兩個單音,響亮而輕脆!

然後,是個扎實的大擁抱。

一直覺得擁抱是件很棒的事情,喜歡擁抱,也閱人擁抱,在保守的北印度裡,就是有這麼一點打破規矩的方寸間,即使是在40度高溫的德里夜晚,摩頂放踵的是汗如雨下的黏膩與濕溽,或許不記得那一字一言望聞問切的珠璣字句,也忘了曾說過的叨叨絮絮隻字片語,兩造靈魂透過這樣靜默的形式短暫交會作用,相見時難別亦難,但就這麼容易地終結在這擁抱上,在這紛至沓來的機場裡,遍地開花。

於是,此次瘋癲北印度旅便以這樣的擁抱開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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