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5月16日 星期三

【印度首行】高山上的香蕉蛋糕


香蕉是世上最古老的水果。在中國已經有兩千年的歷史了,一般常見的有黃、綠,偶見紅、紫、褐等色。鮮吃、烹調(煎煮炒炸兼可,如炸香蕉)、蕉飯、曬製乾果、脫水、研碎泡茶、作湯、作酒,雖說方法千百種,但最方便的還是直當水果吃,即使種類有大蕉、牛奶蕉、皇帝蕉、芭蕉等,只有香蕉最是美味。

而視蕉如命的我,只能忍受香蕉新鮮剝皮鮮肉入口,切塊成甜點冰品配角,不行;打成泥攪和著牛奶,不行;不小心撞腳軟爛缺角,不行,遑論加油添醋下油鍋炒炸了。總之,我愛香蕉,但僅能是冰清玉潔的香蕉,任何烹調加料都玷汙了它天生的美味。

沒料到這一龜毛堅持,在印度達蘭薩拉的山頭上破了功。

那天晴空萬里,頂頭上的豔陽吹散了冷冽的北風,我還記得天空很藍很藍,又是哼著高山青,這首老少咸宜,國內外咸宜的歌謠,路途很遙遠,不曉得唱了多少遍,哼哼唱唱的,腳步是輕快的換移著。

在達蘭薩拉認識的師父領著我們一行人從市中心往雪山的方向前進,原本比鄰而居的房子錯落在路的兩旁,有紅、靛青、土耳其藍等色,偶有未融的雪喪氣的堆在一邊,春天未到,達蘭薩拉的色彩繽紛,一年四季都有春意。

漸漸的,屋與屋之間越來越遠,而行路人也越見越少,我們開始往上走,沿著說不清是路還是田的區域走著。山上的路本是如此,領隊人踩踏而過,草木傾倒,後人乘涼沿著前頭人的步伐重複踩踏,於是,路就這麼出來了。和海相比,我的確是山的孩子,沿途和師父聊聊這些離家好遠藏人孩子們的故事,或是談談在這達蘭薩拉小聚落的趣聞,能一心多用,眼見八方,耳朵聽著話,嘴巴唱著歌,雙眼環視遠方雪山或是近處美景,腳步換移,一會跳著這顆大石,一會越過這片泥地,倒是把後頭緊追不上的夥伴們落下了。



沿途是山村風情,偶有見著趕著驢群的印度人吆喝著趕路,一月雪融時,路上些許泥濘,善於行走在顛簸山路的驢子,也會不小心滑了跤,陀在背上的行囊微微滑落,直叫著趕驢人驚慌失措。而一間間錯置在梯田平地處的土房子,從半掩的門扉瞧見庭院曬著剛洗好的被單與衣服,風一吹過,與五彩經幡同起同落,好一幅田園風景。師父說,春天的時候,這一片一片類似梯田的土地上會開滿的油菜花,遠方的雪山是終年不融雪,白色的山頭伴隨著鮮黃的油菜花,春暖花開,在小學校裡的藏人小朋友們會來這邊放放風箏、踢踢足球,即使無事好動,曬曬太陽也是好的。我想像著墨著那些小孩們在開滿黃花的土地上奔跑,春暖花開,和我們台灣的「走春」倒有點異曲同工之妙。

走了好些會,若無人領著來,到是容易錯過這小屋,更是容易錯過這能媲美連鎖知名糕點店的香蕉蛋糕了。


「這應該是人家家裡吧?!」橫看豎看都無法理解這間住家裡頭,有流傳江湖的美味香蕉蛋糕,我們坐在類似私人住宅的庭院中,見不著店小二,倒是有兩個深邃臉孔的孩子坐在角落曬著太陽,直往我們猛瞧。

師父問我們要點哪些口味的蛋糕,二話不說手指著巧克力,露出燦爛的微笑說:「其他我沒有意見」。師父說,來到這兒,怎能不點香蕉蛋糕,我的天呀~香蕉蛋糕,不由分說的把我那詭異的香蕉癖好搬出來長篇大論一番,但師父動之以情,加上都人在遠方了,哪管得在台灣的原理原則,硬著頭皮只好點頭說好。


不一會兒蛋糕端上桌,巧克力黑的黑,香蕉蛋糕軟的軟,均是用料不眨眼的扎實,上頭的餡料壓著下頭的餡料,洩氣趴倒在盤子上,看起來貌不驚人,從蛋糕邊邊挖了嚐一口,果真!不能以貌取蛋糕!!

隔了好些日子回想了,對喜愛的巧克力口味蛋糕無半點印象,甚至連見了圖翻翻記事,腦袋空空,無甚好說,倒是對香蕉蛋糕意猶未盡,看著照片都仍能惦記那香醇厚實的滋味,派皮香軟厚薄適中,包裹著濃厚的香蕉尼,咬下一口,爆漿兩字難以形容那扎實的口感,濃郁濕軟的餡料和乾硬香脆的派皮和在一起,看來掌廚的人用心實在,用料不計成本,香氣從中層包夾的餡料中撲鼻而來,配著甫剛迷上的蜂蜜檸檬薑茶,甜而不膩,恰到好處。尤其以我們行走不知多久時的路人,這上頭明白著「高熱量」的香蕉蛋糕,卻一點都不忌口了。

那是我們待在達蘭薩拉的最後一天,而意猶未盡的香蕉蛋糕,就在我將要離開這小店前,匆匆在點了一份外帶,爾後便在12個小時的車程上,泛著想念的淚光,餓肚囫圇吞下這讓我打破原則的回憶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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